五一劳动节

晏周[噩梦吗]

       大雨滂沱,这一整片山区正遭受着狂风暴雨的摧折。


       也不知道现在是凌晨几点了,晏明修竟是一个人在这偏远的地区游荡。这里周围漆黑一片,空旷凄凉,雷声阵阵,晏明修也不害怕的样子,仿佛已经被黑暗给吞没。


      晏明修也忘了自己怎么会一个人在这, 可能是随行的人都被他甩开了,他像是隐隐之中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来到这里,仅有他一人。 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但他也确实有着想要来这里的强烈欲望,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只为带一人回家。

 

      大雨如天塌般倾泻,势必要将这片山给淹没了,晏明修没有打伞,无尽的黑里,只有他一人在走动,周围荒无人烟,处处散发着阴森和可怖的气息,他的大脑一片混沌,迷茫又惊慌,像无头的苍蝇般到处乱走,但他好像又很清楚自己该去往哪里,于是孤魂野鬼般地寻找归宿,仿佛在苦苦挣扎着什么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天雷滚滚,电光闪烁,雷轰如战鼓般惊天动地,惊悚得像在预兆着魔鬼的降临。雨势越来越大,风紧跟着搅乱了一切,蛮横地撕扯着树木,鞭打着空气,寒风扫卷着冰冷的雨水,毫不留情地全全砸向晏明修,刺入他的骨髓里,他浑身冰凉,从身到心,他在暴雨中艰难行走。


       已经有不少碎石从山顶滚落,与暴雷一起,震得地动山摇,晏明修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山石崩塌的声音还是打雷的声音了,他快疯了,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把他给困住,他怎么也找不到出口,就像现在他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。


       下那么大雨,还打雷,他一个人会不会害怕?

        他默默地想。


        忽地白光一闪,紧接着又是一阵震天撼地的雷鸣,层云被势如利剑的闪电劈裂,留下歪七扭八的裂痕,白昼一般的光打在晏明修身上,照出了他的狼狈不堪。


       他全身湿透了,凌乱的头发紧贴着他的额头,末梢不断地滴水,滴进眼睛里,像哭了一样。他的衣服不知何时被草枝割破,裤腿边的泥渍宛如血迹,肮脏混乱。


       雷声,雨声,风声,还有山石崩塌的声音,像潮水一般压过来,似乎要把他溺死在海中,晏明修渐渐感到窒息和恐惧,他想逃,他撒腿跑了起来,右手紧紧捂着心脏的位置,似乎在压抑着什么,他嘴里喃喃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——


       “周翔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风势强大,连空间都被吹拉得近乎扭曲,一阵强风携卷着大量树叶与木枝直呼晏明修,一瞬间满耳都是风的鬼哭狼嚎,像是原来隐匿的野兽终于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,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护住了眼。


        晏明修慢慢地睁开双眼,当看清眼前是什么时,他的瞳孔猛地骤缩,随即,那眼中染上湿润,不知是雨还是泪,他眼中迸射出浓浓的眷恋深情,那双风流眼像是石沉大海的黑曜石再次闪出了光芒,他笑的很开心。
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周翔就在前面。


       晏明修急不可耐地跑过去,边跑边呼唤着,他心想,再大的风和浪都阻挡不了他去拥抱翔哥,他要带翔哥回家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“轰隆——!”


       雷声撕碎了晏明修的美好幻想,耀白的闪电让他看清了眼前的情形,他的脚瞬间像被灌了铅一样,顿住了,他身体哆嗦了一阵,一直放在胸口上的手骤然攥紧残破的衣服布料,他气喘如牛,额头瞬间出了大量冷汗,和雨水融在一起,让他感到遍体的寒,恐慌瞬间如藤蔓紧紧缠绕着他,他浑身发抖,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人的方向


       ——周翔正站在悬崖边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晏明修看不清他的脸,他焦躁起来,心不安稳地颤抖,仿佛只要下一刻发生了什么,他就会马上心脏骤停。


       雷声阵阵,大雨倾盆,眼前的这一幕恐怕是晏明修永远都不能摆脱的噩梦——


       周翔就跟个纸鸢似的,风只用勾勾手指,他就从悬崖边儿上落了下去。


       此刻,一切事物在晏明修的眼中都被放慢了无数倍,周翔慢慢下坠的躯体,以及,周翔对他做的口型,他都看得一清二楚,他说:


       “再见。”



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晏明修仿佛被人死死掐住咽喉,他张着嘴,颤抖着,却叫不出来。


       他好像终于淹死在了海里,这里安静得诡异,耳边的雷雨声早已被海水淹没,奇怪的是,就连周围的环境也变了,没有了扭曲的树林,惊悚的闪电,崩塌的大山,这里竟然惨白一片,刺得晏明修的眼睛都睁不开,或者说,他根本不敢睁开。


       等他脑子反应过来时,他的身体早已趴在了悬崖边上,手臂无助地向下捶着,手掌做着抓物的样子,可是手心确是空的,他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一样,眼睛木讷地盯着周翔下坠的方向,心脏像被扎了一万根针,密密麻麻地痛了起来,他痛得快喘不过气了。


       晏明修的另一只手还捂着心口的位置,这时他才蓦然发现,这只手原来一直死死地抓着一部手机,仿佛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他紧握的手心泛白,手背青筋暴起,颤抖不止。


       手机上面竟然还是拨打状态,于是晏明修终于听清了手机里不断重复的语音提醒:


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,请稍后再拨…”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“嘟嘟嘟——”


        一阵阵电话忙音终于挑断了晏明修脑中的最后一根弦。


        晏明修什么也感觉不到了,他似乎在一个狭隘的空间里,周围什么都没有,他只能听见一个凄惨又痛苦的嘶吼,听了许久,这才发现一直在吼的——是他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

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“周翔——!!” 


       晏明修恍然惊醒,他身上全是汗,跟从水里捞出来差不多,他眉间隆起一座小山,眼神涣散,大口喘着粗气,似乎做了一个很漫长又很痛苦的梦的样子,耳边一阵嗡鸣,他脑中混沌一片,还停留在刚刚的噩梦中,眼前的房间让他似幻似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轰隆——!”


       晏明修双眼无神,还没从梦魇中脱离,他心有余悸,机械一般地扭头,向窗外看去——又是雷雨。


       晏明修真的怕了,他忘了自己现在该干什么,也忘了自己在哪,重要的是,这里没有周翔,哪里都没有!


       他想见周翔,他想他想得快疯了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“——对不起,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,请稍后再拨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——对不起,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,请稍后再拨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——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用户……”

  

       晏明修不由自主地篡紧了手机,头痛不止,心口发慌。


       梦里的语音播报与现实竟诡异地重合了,一遍又一遍,仿佛梦魇的爪牙,一瞬间捏紧他的心脏。


        晏明修快急死了,怎么不接电话?



        就在晏明修发了疯一样不停地无间断地打着周翔的电话时,有一个陌生号码仿佛终于钻到了空子,插播了进来,晏明修愣了愣,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,他喉结上下滚了滚,慢慢地点了接听。


       听对面声音应该是蔡威,他正要开口询问,只听对面一阵嘶吼:


        “晏明修,周翔出事了!是山泥石流!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晏明修只觉脑内一阵耳鸣,眼前发黑,看不清也听不清,他瞬间额头冒出虚汗,面部惨白,眉头紧蹙,嘴唇不停地哆嗦着,蔡威还在电话另一头撕心裂肺地哭吼着,他把晏明修狠狠地骂了个遍,然后又不停地骂自己,听起来很痛苦。


但晏明修早就没有再听他的话了,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有多大,下一秒,他就晕了过去。




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晏明修真的疯了,当看到第一具尸体被搜救队打捞出来时,晏明修早就崩溃了,他全身都跪趴在地上,痛哭流涕,没人能拉得动他,要是有人凑近了还能发现,他嘴里断断续续地不停地重复着说着几句话


       “周翔,我错了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“翔哥,翔哥我找不到你了,你不要躲我,我好想你……”



        …………


        晏明修哭了三天三夜,这三天里一点吃的喝的都没动,直到哭累了,哭晕了。


       晏明修已经和个死人差不多了,他每天都不说话,只坐在床上,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窗外那片大山,搜救队还在搜救,他还抱存着一丝希望,希望他的翔哥能回来。


       晏明修早就疯了。


       他不停地说着周翔没死,周翔会回来,他只是生气躲起来了。他每天抱着这样的想法苟活。

      晏明修早就疯了。


      他不顾家人的一切反对,去当了大明星;他每天都对着一个微信号发消息,即使得不到回应;他每天都会到一个普通的居民房里住,一个人做一大桌的菜,每天做两个人份的饭;他每天都会在几部电影里找他熟悉的人的身影,然后反复看,对着那几个少的可怜的镜头不停地哭;他每晚上都睡不着觉,一睡着就会做噩梦,而且是相同的噩梦;有时他也会坐在那个小房子里,啥也不干,就坐着发呆,一坐就是一下午,或者一天;他明明生的一双漂亮的眼睛,却从没见过他那双眼里有过光芒,一片死寂……



       晏明修早就疯了。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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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学生文笔,又菜又爱写,这次又是写梦的题材,不知道写什么,你们可以来点梗,轻点喷(双手合十)


球评论,什么都球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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